【宋词百首之金缕曲/楚苏】《金缕曲》
·民国啪，带一点点麻雀的设定。出现的原创人物都是虚构。
·ooc与bug齐飞。
面前一身男装打扮英气勃发的女子向她伸出手，微微一笑。
“不知道有没有这个荣幸，请苏小姐跳支舞？”
苏沐橙一怔，面前这位的身份她当然清楚，大名鼎鼎的76号情报处处长楚云秀嘛，难缠得很……她定定神，脸颊浮上她惯常待舞客的笑容。
“楚处长相邀，沐橙自然要陪您跳上几支的。”
不得不说楚云秀是个很好的舞伴，虽然是个女子，跳起男步来舞技却是不俗。明明是第一次见面，两人配合的却是异常默契。两支舞毕，楚云秀突然倾身，亲了下苏沐橙的眼睛。
苏沐橙被她这番动作吓了一跳，下意识地就往后退了一步，腰间却横过一只手臂，楚云秀揽着她的腰肢把人往怀里一带，在她耳边叹了口气。
“苏小姐这双眼睛可真漂亮。”
苏沐橙觉得楚云秀那句话里大概夹着什么迷魂药之类的，不然怎么会被她一句话说的失了智，回过神来却已经和楚云秀在吧台前坐着喝起了酒。
楚云秀点了支烟，白皙手指夹着细细长长的一支烟，那场景竟让苏沐橙觉得分外赏心悦目。平心而论，楚云秀也确实是一等一的美人，就是不笑的时候显得太过冷淡了些，让人觉得不好接近。
不过她这一分神，便没注意听楚云秀方才说了些什么。
“您刚才说……”苏沐橙还没来得及说完，便被楚云秀干脆地打断。
“不爱听就别听我说这些了，聊些别的，左右这都是些政府里的大人物们的腌臜事，污了你的耳。”
楚云秀靠过去，贴在她耳边冷笑一声。
“看看这新政府里之前一心报国的、奋勇杀敌的难道就少了么？多少人手上都沾满了日寇的鲜血呢！可瞧瞧现在，还不是在日本人面前点头哈腰地夹着尾巴当条狗！这可真是个天大的笑话。”
苏沐橙一怔，楚云秀这语气说辞，分明不像个亲日的新政府官员会说的话，倒像是……她不敢再细想，甩甩头把这想法从脑子里甩出去，扬唇勾起一个甜蜜的笑。
“楚处长说的这些，沐橙是不大懂的，只好陪您再喝上一杯了。”
楚云秀定定地看着她，半晌应了声好。
那天过后她们谁都没再提起那些话，楚云秀则是有事没事就到百乐门来，拉着苏沐橙跳几支舞，或者天南海北地聊聊天。
“我以为楚处长在76号供职，应当是个大忙人，”苏沐橙无奈道，“怎么有空天天到这儿找我来了呢？”
“长官自然有那么点长官的特权了。”楚云秀抿了口酒，无谓地耸耸肩，“再说我也是为了工作，百乐门这地方鱼龙混杂的，说不定就能逮到条军统或者中共的大鱼。”
苏沐橙将酒杯送到唇边的的手一顿，旋即放下酒杯，慢条斯理地道：“原来如此，楚处长真是一心为公。”
“好说，好说。”楚云秀不置可否，“不过私心也是有的，就是想来看看你。”
私心么，苏沐橙若有所思，就是不知道这份私心能有多大分量，又会在什么时候荡然无存了。
她倒是没料到楚云秀的“私心”还挺重的，居然会直接找上门来。
那天正好是她接收组织传递的消息的日子，提前跟大班告了假独自一人在家窝着等候，却没想到会有人敲门。她撩起窗帘一看，得，又是这位楚处长。
“稀客啊秀秀，你是怎么打听到这儿的？”苏沐橙犹豫了下，还是开门把楚云秀迎了进来。
“我自然有渠道查这些，”楚云秀挑挑眉，走进来冲她扬了扬手中的一份报纸，“不过沐沐，别的先不说，有件挺重要的事我想跟你谈谈。”
苏沐橙瞳孔一缩，那份报纸……是可欣来时碰上了她？被抓住了吗？还是……她下意识地后退一步，余光瞄了瞄身周，想找件趁手的武器。
“来时，有个小报童，托我把这份报纸送到苏沐橙苏姑娘家里去。”楚云秀把报纸递给她，饶有兴味地摸摸下巴，“那小姑娘看着挺眼熟的，像是我们处里一个姑娘的多病的妹妹。”
“所以呢？你想说什么？”苏沐橙脸上已经没了笑意，眼中透着警惕。
“唉，别这么大反应，我没什么要抓你的意思，”楚云秀摊摊手，“不然我也不会替那小姑娘给你把这份报纸带过来。”
“不过啊，我可真是没想到，百乐门的苏小姐居然也姓了共。”楚云秀的声音里带上了一丝戏谑的意味，抱臂倚在门边看着苏沐橙。
“楚处长智计过人啊，我被您抓了现行，接下来是不是要叫行动处来抓人？”苏沐橙合上报纸，无所谓地耸耸肩。
“抓人倒不必了，只是没想到，你就是让特高课的南由衣焦头烂额，拼命想逮住的那个‘吞日’。”楚云秀挑眉，“藏的很深啊苏小姐，在我身边呆了这么久，不怕暴露身份么？”
“楚处长消息可真灵通，连这都知道了。只不过，您竟然没通知行动处的人包围这儿把我带走，”苏沐橙冲她一笑，“实在是让人有些意外啊。”
她话中带刺，楚云秀却没理会，只是上前一步抱住她。
“我不会的。”她说。“你放心，不会把你送进76号的地牢的。”
苏沐橙没有反抗，同样环住楚云秀的腰。楚云秀会这么做，唯一的可能性，就是她是军统或中共埋在汪伪特工总部的一颗钉子，只是不知道，她究竟是哪方的人。
“那么我还有个问题，想请楚处长先为我解个惑。”
“你说。”楚云秀不置可否地应了。
“既然你知道我是姓共的了，却还为我递了这个消息……请问楚处长，你是姓国，还是姓共？”苏沐橙嘴唇碰了碰楚云秀的耳垂，轻声说道。
楚云秀环住她腰肢的手臂收紧了些，也凑在她耳畔道：“我？我自然是早就姓了汪的。”
“楚处长，您这话可是认真的？”苏沐橙挑眉，“我看着不像啊。”
楚云秀伏在她肩上短促地笑了两声：“你都不叫秀秀叫我一声楚处长了，除了姓汪，我还能姓什么？”
“楚处长曾经不也是姓国的么？”
“曾经是曾经么。”
“那……不知道楚处长，是不是也姓了共？”
楚云秀笑了笑，没有回应。此事就此不了了之，苏沐橙提心吊胆了几天，也没见有什么动静，她猜大约是楚云秀瞒下了消息，便也没有再提。
后来这事儿变成了两人间心照不宣的秘密，楚云秀偶尔会替那个小报童给苏沐橙递些消息，而苏沐橙也大大方方地接收。她有时会戏谑地问苏沐橙怕不怕自己把她的消息交给行动处，苏沐橙只是笑着说，要卖我你当初就卖了，秀秀可是个硬气的好战友，不会出卖我的。
楚云秀摸摸下巴，你倒是挺信我，那你可别自己暴露了，我可救不了你。
苏沐橙笑她杞人忧天，又戳戳她的眉心叫她安心，自己都在这儿呆了这么久了，知道分寸，不会那么轻易暴露的。
“你要是暴露了，我可也得跟着下水，”楚云秀叹气，“知情不报，包庇中(())共(())分()子，这个罪名足够把我也扔进76号审讯室了。”
“唉，要死一起死么秀秀。”苏沐橙摆摆手。
“你还来真的啊？”楚云秀笑着伸手作势要打她，苏沐橙连忙躲了，直笑道不敢。
“不过如果我真的暴露了……”苏沐橙闹够了，便倚在楚云秀肩上，摸着下巴作严肃思考状，“绝对不会把你也拖下水的，放心好啦。”
楚云秀抬手就是一个爆栗：“整天想这些有的没的，你就不能想点儿好！”
“想点儿好啊……”苏沐橙想了想，没应声。
如果让我想点儿好的话，那就是战争快点儿结束，然后我们都能活下来吧。
结果两人都没想到的是，几日后，行动处处长李伟章不知从何处得到消息，直接带人包围了百乐门。
楚云秀看着苏沐橙被行动处的人铐着带上了车，脸上的表情平静的让人几乎怀疑之前和苏沐橙柔情蜜意地跳着舞的人并不是她，而是另外一个人。
一同前来的特高课课长南由衣负手站在她身后，眯起眼上下打量了一番楚云秀挺直的脊背，突然嗤笑一声。
“可多亏了楚处长转移这女人的注意力，才能这么顺利地抓住‘吞日’呐……”她刻意拖长了腔调，慢悠悠地道，“啧啧，舍身侍敌，楚处长可是新政府和帝国的大功臣啊！”
楚云秀扭头看了她一眼，声音平静到近乎漠然。
“哪里，南课长真是说笑了，分内之事罢了。”
她做好了她作为汪()伪()特()工的分内之事，将她的战友送进了坟墓。
她最终还是找到机会，赶在处刑前去见了苏沐橙一面。
那张昔日艳若桃李的脸庞如今苍白的要命，显是被连日来的刑讯折腾的几乎去了半条命，唯有那对漆瞳见到她进来，微微地亮了亮。
“地牢可不是什么好地方，”她轻声道，“楚处长可是新()政()府的重要人物，何必到这儿来沾一身晦气呢，还是请回吧。”
“你还好吗？”话甫一出口楚云秀便想把它再度吞回肚子里，只须看看苏沐橙身上的斑斑血迹和她灰败的脸色，便该知道这是句彻头彻尾的废话。
苏沐橙嘴角扯了扯，扯出一个有些牵强的笑来：“有劳76号的诸位招待，还成吧，还有口气在。”
楚云秀便沉默了。
“怎么，亲手把我送进来，现在心疼了？”苏沐橙似乎有些意外她的沉默，一边的眉毛挑了挑，是楚云秀最熟悉的表情。
“是啊，心疼死了。”楚云秀看着她侧脸上像是烙铁烙过的一块痕迹，喃喃道。
苏沐橙牙疼似的咧嘴，冲她吐了吐舌头，语气中夹了那么一丝无可奈何：“这么心疼就不要看了，又不是多好看，回去吧。”
“沐沐，”楚云秀没有动，“你会活下来吗？”
苏沐橙愣了一下，歪着头想了想，却发出一声仿佛是扯到伤口的轻嘶。
“可能……不会吧。”她说。
处刑的那天是个江南梅雨季里难得的晴朗天气，阳光亮的有些晃眼，楚云秀站在这样的阳光下，觉得自己有点头晕脑胀。
苏沐橙被带出来的时候换过了干净的囚衣，发髻梳的整整齐齐，除了过分苍白的脸色和侧脸上烙上的伤疤，看起来和当初百乐门那位艳色惊人的苏小姐没什么不同。
可她就要死了。
楚云秀突然有些不想再待下去，即使她知道以自己的身份，这场处刑是不能离开的。
她仿佛看见远处被捆在柱子上的苏沐橙嘴角上扬了几分，嘴唇开合几下，紧接着胸口迸溅出一朵血花，她的头便缓缓垂了下来。
楚云秀闭上眼，想起她们在百乐门第一次见面，苏沐橙眉眼弯弯笑的温柔，握住她伸过去的手。
“原来是楚处长，幸会。”
这个姑娘笑起来可真好看，那时的楚云秀想。
可惜今日过后，她再也没机会看见苏沐橙那么好看的笑脸了。
“‘吞日’已死，”南由衣瞟了眼这边，露出一个意味不明的笑，“算是为帝国除掉了一个大隐患，是不是啊，楚处长？”
楚云秀没有应声。
别了，我的战友。
别了，我的爱人。
【End.】
【自挂东南枝以谢罪，我硬生生晚了一个多小时……
写的还是太仓促了……以及能力有限，并写不出来那个时代的感觉，也没有怎么扣题，看看就好，唉。】
